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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上有鍋蓋 但下有鐵板嗎？

如何定義景氣階段一直是個含糊的議題，日前日本公布GDP連兩季負增長，行長黑田指稱第二次負值係受到庫存的拖累，彷彿庫存與經濟產值無關，改日擺脫就行。而首相安倍顯然較為擔憂，上月指稱企業減稅的改革必須提前，說是30%以上的稅率根本太高，會逼得日企喘不過來；一個賴皮，一個小鼻子、小眼睛。

當然，日本政府如此畏畏縮縮也是事出有因，對比幾年前堂堂皇皇的屢推新政，要不是手中沒牌了，也無需如此大費周章。別忘了信評機構在一旁仍虎視眈眈，去年以來日本確實已遭降評數次。以上的種種，早就證明我曾說過的，「日本的經濟，不用看了。」

日本的無解，卻是很多國家共同的難處。因為過度負債，早沒了積極財政的空間，也因為過早提出了自以為創意的量化寬鬆手段，速成地堆起GDP數字，錯失了結構改革的良機，以致政策普遍缺乏效益，貨幣流速躺平，復甦無感。現在連維持原狀都有困難，多年來央行印鈔四處掃貨，口頭上都繼續允諾會積極入市，但日積月累後，標的物之稀缺性愈被突顯，歐洲央行（ECB）即經常未達每月600億歐元的購債目標，才有人建議ECB買了中央債可再買市政債，或者試試私部門兜售的證券，以順序來看，品質的確日益低落。所以2016年第一件麻煩事情是－公部門舉債過度，央行即將無力可施。

第二件麻煩事是，企業盈餘不佳。美、台、日及許多失業率創新低的國家，薪資卻沒有上漲，在這種異常的狀況下，終端需求不振，企業的獲利將難以創新高。加上整體社會對物價的預期長期偏弱，企業將持續喪失定價能力。但因為錢太多，無處可去，只能留在市場，何時上演載舟覆舟的戲碼實在很難掌握，只能說2016年市場波動將十分劇烈。

第三件麻煩事－綜合上述兩件麻煩事，私部門的聚財功力配合公部門的道德風險，明顯是魔高一丈後，道未必跟進一尺。長久下來弊端累積甚多，反映在財政上是政府稅收始終不足、但企業節稅管道多多，反映在貨幣政策上則是央行怕滅了復甦的火苗而不敢緊縮，可真正綁架決策的禍首是到處運用槓桿的投機者，說好聽的是為了支持財富效果，坦白的說則是用私心衝撞政策原本的侷限性，把金融市場堆起大大的泡泡，實在有些諷刺。

最後一件的大麻煩事是，上述亂象還將突破國界，零時差傳播，令世界各地的你我不分彼此，有時本地所有報紙的頭版都在討論前晚葉倫的談話，而遠在天邊的外國朋友則想關心馬習會閉門談了什麼、台海兩岸又各自布局了什麼，說穿了是大家都急著想知道，有什麼好的發展可以分一杯羹，若有負面影響則能閃則閃。

這些亂象都起源於資源條件極其有限，以致各方的壁壘都過份分明，況且沒有共度難關的共識，我擔心為了各自利益開搶後，連腳下的鐵板都要被掀開。以上都是經濟上的麻煩事，政治上的麻煩事，許多問題更是薄如紙片，危險得很呢。

（本文作者為國票金控總經理丁予嘉博士）2015-12-07 經濟日報 丁予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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