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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書導讀／柏南克：我犯了兩個錯誤

我犯下一個新手的錯誤，其實是兩個。

我想替委員會爭取彈性，可以偏離自2004年6月以來，每次會議都升息0.25%的模式。或許不久以後，有一、兩次的會議上，我們評估經濟展望後認為，讓利率維持不變才合理。

4月27日我對聯席經濟委員會作證時，發出了有可能不升息的訊號。我說：「『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』，聯邦公開市場操作委員會『可能在一次以上的會議中決定不採取行動，以便有更多時間接收與未來展望相關的資訊。』」

我表示：「當然，在某次會議上決定不採取行動，並不代表排除在其後的會議上有所行動。」

我的訊息好像夠清楚了。我是說，在某個時間點，不見得是下次會議上，我們可能略過升息，好讓我們有更多時間評估情勢，可是這麼做並不一定表示緊縮已經結束。我以為外界會照字面解讀我的話，

那是我犯下的第一個錯誤。

市場是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解析我講的話，以找尋他們認為必定存在的加密訊息。

市場判定，我已經宣布要立即終止升息，於是做出強烈反應，長期利率下降，股價上揚。

我為此次溝通不良感到懊惱。

以當時經濟顯著的動能，我認為有合理的可能，至少再升息一次。

之後的那個周六晚上，我到華盛頓希爾頓飯店的宴會廳，參加駐白宮特派員晚宴，現場有數千人。

特派員晚宴是華盛頓社交行事曆上幾個媒體大拜拜的晚宴之一。那些應酬我一個都不喜歡，可是實在敬謝不敏的就是特派員晚宴。

它最初舉辦的宗旨，是讓駐華盛頓的媒體特派員和政客，有機會在社交場合放鬆並打成一片，實際上這個晚宴就是大吃大喝，不斷轉檯和觀看名人，即使到活動結束，吵雜的嗡嗡聲仍然不停。

我在晚宴上待了一會兒，葛林斯班向來是這麼做，我想我也該比照辦理，況且與其他的來賓見見面也不錯。

那個周末，在特派員晚宴前的某個酒會上，我遇見CNBC商業新聞有線電視頻道的名主播瑪麗亞．巴提洛摩。她提到，市場把我對聯席經濟委員會的發言，當做是聯準會已結束升息的訊號。

我心想我們是非正式交談，便對她說，市場參與者未能掌握我聲明中「普通英語」的含意，使我感到挫折。這是第二個錯誤。

接下來的那個周一，我正在辦公室工作，彭博社的螢幕上顯示股市突然下跌。我不明所以，可是不久便得知原因。

巴提洛摩報導了她與我的交談，特別是我關切我的證詞被錯誤解讀。市場立刻反應。

批評接踵而來，5月我再至國會作證時，參議員邦寧也未放過我。蜜雪兒．史密斯和安娜各以她們本身的方式，幫助我保持平衡，可是我感覺糟透了。

我未能謹言慎行對市場造成的效應雖只是一時，也不致對經濟產生任何重大的損害。

然而，我為追隨傳奇人物葛林斯班的腳步，一直在努力建立個人的公信力，在我當時以為，那次失誤恐怕不可彌補地損害了大眾對我的信心。

後來風暴過去，但是我了解到自己現在的言行動見觀瞻，並學到重要的教訓。

多年後，有一次我到紐約經濟俱樂部演講，巴提洛摩在演講前向我道歉。我誠心地對她說，錯誤所應擔負的責任，我多於她。

（下，摘自《行動的勇氣》，今周刊出版）2015-10-08 03:57:18 經濟日報 柏南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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