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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縮非貨幣戰爭可解…能忍則忍

8月11日中國拋出一記調降人民幣中間價的重拳，官方視此為人民幣市場化的歷史性一刻，但全世界跟著慌了手腳，一來摸不清人民幣合理價的底線，二來直覺中國按理不是省油的燈，這記重拳的背後肯定懷有鬼胎，於是有人說人民幣將貶10%來救出口，也有人說這下企業的外債還不完了，而七大工業國（G7）則說歡迎人民幣走向市場，是不是假裝大方，大家可能都心知肚明。

但各位有沒有想過一點，如果人民幣打回原形後必然走貶，這就不算是貨幣戰爭，只是中國總算願意以真面目示人，經濟學把那叫做輸出通縮，直白的說就是中國攤開不夠深的口袋，告訴賣家，以後如果還要賣我東西，就得再便宜一點！

其實，敏感一點的經濟學家早有嗅到一些變化，本月底在美國懷俄明州傑克森洞（Jackson Hole）召開的全球央行年會即是以「通膨動態與貨幣政策（Inflation Dynamics and Monetary Policy）」為主軸，題目選得還真是巧妙，一如往例。不過，把這些負責掌管貨幣的央行長們全湊在一塊兒，到底是要他們承認低物價是供需關係不佳所致、央行無能為力？還是要提醒他們善用手上的尚方寶劍，好好運作幣值高低，以便管理消費者物價預期？

當然，到時會議怎麼做結一定是各說各話，且這次會議握有最大寶劍的聯準會（Fed）主席葉倫選擇不出席，看頭少了一半以上，所以管他鴿派還是鷹派的小嘍囉出場，相信各國砲火只會轉而批判以鄰為壑的中國，忘了始作俑者是誰。

平心而論，物價漲跌怎可簡單用貨幣戰爭一詞帶過，央行專家們總得用點心去釐清物價漲跌內涵，才好說貨幣政策是量身訂做、無圖利他人之嫌吧。以美國為例，消費者物價（CPI）中以租金影響最大，其次是交通與食品，而新興市場如中國，食物占支出達三成以上，由此可見何以豬肉價格飆漲就能上推CPI。

但別忘了，中國人除非吃素，否則豬肉是主要肉食來源、不可不缺，而美國民眾因買不起房子、自有率逐年下滑，不得不改付租金以求遮風避雨，所以也得任由投資客喊漲。影響所及，消費者日後只得被迫更加錙銖必較，購買非必需品時一定得想想性價比，因此才說，非必需品領域的價格下跌恐怕勢難避免，這點應是今年來在中國用力關店的LV、Prada感受最深。

再往上游看，景況也不樂觀。從原物料至工業產品的出廠價格皆在跳水，目前多國生產者物價指數（PPI）成長率為負可描繪大致情況。如更廣義地把「勞力」納入生產力計算，再加上科技自動化的替代性考量，則結果就如同美國勞動參與率的走勢一樣，未來市場對人力的需求可能只會愈來愈少，並回頭侵蝕勞工的議價能力，當然不利於消費購買力的提升。但這種調整何時了，誰也說不準，或許直至哪天供給真的很節制了，景氣的上行才真正有譜。

那央行呢？眼見通縮壓力沉重，利率已逼近零或降至負值，看來只有為了統一大業的歐洲央行才能忍受，其他央行近來開口閉口常說宏觀政策要審慎，算是手中工具無多的一種說法。對此我給央行的建議是，能給則給，不能給則明哲保身，要知道去槓桿化、去超額產能的過程既耗時又難熬，但至少往後有了每年去一趟Jackson Hole的空檔吧。

(作者是國票金控總經理丁予嘉博士)2015-08-17 04:19:34 經濟日報 丁予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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