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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際併購案中 潛在負債的法律處理方式

在企業成長的過程中，併購是一個經常被採用的擴張手段，而跨國併購，更是為了尋找價廉物美的工廠，或是插旗前景大好市場的快速解決方案。就國內業者而言，在過度投資中國市場之後，也開始更積極地跨越語言及文化的藩籬，將投資的觸角伸及東南亞、歐美、甚至日韓等地區。

無論是金融機構的亞洲盃（例如國泰人壽收購印尼的Bank Mayapada、富邦人壽參股韓國現代人壽、中國信託入主日本東京之星），傳產業的全球佈局（例如東元電機收購義大利Motovario、友嘉併購義大利三家工具機廠），乃至於IT產業垂直整合高端技術的雄心壯志 （元太收購美國E Ink、致伸科技收購音響大廠Tymphany），再再證明了國內業者已不再是被動的企盼外資奧援，而是主動出擊，亦步亦趨地探索著這個處處生機，卻也充滿著危機的美麗新世界。

在這個探索的過程裡，縱使語言不再是溝通的障礙，文化的隔閡卻在所難免。尤其是商業談判的過程裡，日本民族的隱晦含蓄，美式作風的直白明快，都可能讓語意的表達失去真意。此外，各國法令因地制宜，以想當然爾的心態去臆測外國法律的能與不能，是很容易天真地踩著未爆彈還自以為撿到便宜的。

這一切的重重危機，都圍繞著一個最基本的前題：買方是否已充分理解併購標的的潛在負債？生意人以靈活積極的企圖心，體察先機，著眼於併購案的積極綜效，往往輕忽或簡化潛在危機的殺傷力，或因為誤解對方的語意，或過度信賴對方，等到問題浮現，也只能見招拆招，卻往往為時已晚。

在併購案初始之際，雙方對於基本的交易條件有一定共識後，買方會派遣財務、法務以及業務等方面的專家，對於標的公司進行實地審查（due diligence）。當然，實地審查也並非萬能，若標的公司刻意隱匿欺瞞，或是以保密義務為由推託，實地審查即使再詳盡，或許仍無法察覺標的公司的負債情形。在這樣的情形下，買賣契約裡的聲明與保證，就成為最後的一道防線。

所謂聲明與保證，是賣方針對標的公司的營運、財務、合法性、訴訟等方面，向買方提供合約下的保證，並針對保證不實負損害賠償責任或允許買方取消交易。所以，當法律查核的結果尚可接受時，聲明與保證的作用，就在於防堵法律查核後仍然未知的潛在負債。

所以，當合約裡具備了聲明與保證的時候，法律查核是不是就沒有必要了呢？答案當然是否定的，除了法律查核可以在第一階段查知潛在負債，進而省卻進行下一階段的人力物力之外，在一般的交易中，聲明與保證的獲償會受到請求期間、賠償額上限、免責揭露等等限制。所以，實地審查與聲明及保證，具有同等的重要性。

綜上所述，一個併購案，除了美麗的遠景之外，猶有許多暗藏的風險。所以，國內業者，在探索這個美麗新世界的時候，必須針對每一階段進行詳盡的規劃，按表操課，才能夠即時反應，確實評估風險，並設計雙方能夠接受的控管機制，達成買賣雙贏的局面。

(工商時報)2016年04月19日 劉宗欣、劉裕實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資深合夥律師、顧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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